文章摘要

　　请允许我用碎片的形式来叙述我的记忆。

　　与其说喜欢用这手法，不如说已经是习惯。

　　稠米色的柔光穿透草帘，错落有序地打在他脸上，简单纯朴的茅庐里只躺着他一人。

　　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也没把他吵醒，安详的样子像个熟睡的初生婴儿。

　　“砰！”匆忙间，闯来一名陌生女子，很离奇的是她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，更像是这里的“主人”。

　　这样的日子善若已经逐渐习惯，三十多个昼夜她都赶来为他治疗、喂食，而她却不知道他的由来，不知道他为何倒在灌木丛中，她仅仅找到一块与他身份有关的小木牌－武圣门－秦仰。

　　虽然是萍水相逢，但那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觉，她一直想找出答案，并且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，

　　但短晰的相处使那样的感觉愈是强烈，

　　强烈到她不惜违反她的族规来救他，

　　强烈到像有一块硕大的石块压在她的胸口，

　　强烈到她在来的一路都是一直跑，一直跑，穿越垣艮，

　　直到看到他才缓缓放下焦虑。

　　这是她第一次有这么铭心的感觉，她叫狐善若。

　　夏日炙烤

　　屋外的夏蝉演奏着一首寂寞之歌。

　　正是夏末，它唱着

　　与一个季节的变心，

　　与一个时代的脱离，

　　与终其一生的蜕变。

　　它不知道屋里面的故事，

　　也不知道故事接下来的发展，

　　更不知道故事是否还会有圆满的结局。

　　它只是单纯地唱着，

　　兴许它能看到故事的开端。

　　屋里头，依稀还能看见一位女子的身影在摇曳，秦仰感觉到有人为他擦汗，为他更衣。

　　不过这一切都在意识朦胧间之间，梦还是现实，他霎时之间还难以辨清。

　　屋外的烈风把仅余的残枝败叶吹得铺天盖地，树与树之间毫不避讳地交头接耳，宛如窃窃私语周围的一切。这一刻，他意识到有风吹过。

　　善若转身之际，秦仰身体微微抖动，只有风知道。

　　九月的天跟变脸一样快，倏然便暗了下来，风愈是肆意，地上枯叶愈是附和着飘旋，破旧的茅庐难耐风驰雨骤，一道箭状闪雷划破天际，恍若要把尘世间的所有都要撕毁，善若被吓倒蜷缩在角落，双手捂住耳，双眼紧闭。

　　而秦仰像老旧小说所写无趣那般，被唤醒。

　　可能有人会说醒来就好，但我说未必。

　　乍醒过后，发现对这个世界很生涩，连基本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

　　他的心灵在凋零，被风吹裂，被雨湮没。

　　生活有时候就是会跟你开这么一个大玩笑。秦仰90度L字型坐在席上，茫乎地望着窗外，一道、两道、任凭声再大，光多刺眼，暮夏的闪雷他仿佛司空见惯，脸上只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　　半响，秦仰终于说出第一句话。

　　“我...我是...谁”他望着死灰色的天空喃喃自语。

　　但再低沉的声音也会让敏锐的狐善若所听见，她欣喜他的醒来，又胆怯他的身份。

　　“这...这个应该是你的。”善若拿过枕边的木牌递给了秦仰。她用余光在秦仰身上扫描了一番，想不到他醒后的样子也貌若潘安，堪比徐公。

　　“武圣、秦仰。”秦仰脑海里掠过几个模糊的黑影，接着是一阵巨痛，又晕厥过去。

　　那一晚善若守了一夜。

　　那一晚秦仰一夜白发。

　　初次的邂逅虽然不浪漫，

　　但宿命的花蕊早已含苞待放。

　　蓬莱小说之二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　　琉璃镇是我自小开始生活的地方。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，人们傍水而居，四面环山，山与山之间往往起着浓雾，复杂的弄巷错落有序地分布在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上。

　　早上起来，推开老旧的木门，总能看到雪雁在平静的湖面淌过，偶尔会扬起翅膀掉落几根皎洁的羽毛，好像是为了证明过自己的存在。

　　它们是自由的，每到8月末它们都离开这个小镇，等到第二年再飞回来，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它们。

　　湖的另一边还有一条小溪，在那里能看到小孩在戏水，小溪的水流连着琉璃镇和外面的世界，许多年来，尝试走出琉璃镇的人都未曾回来过，父亲说我们都是被诅咒的人，不得离开琉璃镇。

　　被诅咒的原因我大致听父亲说过：当年的大刀一族在这里跟一头巨兽几天几夜激烈交战，大刀一族伤亡惨重，巨兽也伤了元气，最后巨兽为了把我们困住，在森林施下结界，森林布满了瘴气，大刀一族从此销声匿迹，安居在这个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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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从而有了小镇。

　　这个小镇没有战乱，没有饥荒，确实是一个养生的地方。而我无法深深爱上这个小镇，就像我前面所说的，我羡慕雪雁的自由。

　　从小到大都被灌输“不得离开”“安于平淡”这样的思想，我不甘心，我想我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。

　　命运到底是怎么样，连我想也想不到是这样发展。

　　窗外滴滴答答下着鹅毛细雨，听见蜿蜒小溪的流淌，听见清脆竹叶的敲击，环顾四周。

　　盛夏像一位迟暮的老人，静静的看着太阳在地平线上消失，初秋的雨已是那么煞人。

　　它好像完全不用顾虑这个季节有多少人在悲伤，这样的雨夜是第几天，我已经记不清。水路漫漫，街上的行人急促地走过，或许是有要事，或许只是厌恶这场绒雨。唯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雨夜里摇晃，不快不慢的她似乎是遗失了什么，漫无目的地寻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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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镜头拉近一点，瘦瘦的身躯，玲珑的骨架，凌乱的刘海挡住了她的双眸，伴着雨的旋律，她的呼吸是忽隐忽现，像是在哭泣，呆滞的目光停留在梧桐树那个秋千上，是什么让一个人在漆黑的雨夜里走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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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曾经有过曾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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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我有那么一个习惯，每天到湖边，不是关心风景，只是看着一天的流去，这样我才感觉到我是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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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小镇一直都不太平，表面看上去是平淡无常的小镇，事实是人心惶惶，每个月的某一天，都传来空鸣巨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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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我未来是大刀一族的接班人，可惜并未有习武的天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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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我们与命运之间还有一场交战，一场从祖辈留下来的交战，而我没想到他的出现，是那么让人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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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这里是命运的转折点，是我们故事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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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交战过后，我陷入深深自责，虽然巨兽是死了，但为了我牺牲几百大刀弟子，我只是一个累赘。

　　我知道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他开导了我，他的笑像小镇的落日，美丽而短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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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我慢慢喜欢上他，那个同大刀弟子一起将天炎巨兽斩杀的少年。

　　我知道他终究会消失，我们的起点不同，经历不同。

　　我知道他悄然离开了，没想到他消失得那么透彻，我喜欢得那么深，留下了一封信，带走了一颗心。

　　我想我是一只候鸟，每到某一个季节就告别一个地方，

　　那里的湖，那里的风，那里的人，那里的气息，

　　你撒下的明媚，你给过的风景，你哼唱的旋律，只能留作怀念。

　　你浪漫到苍白，我死于心碎，

　　我寂寥到呆滞，你安于淡定，

　　感情就像风筝，手里的线一头牵着往事，一头系着我们的心，

　　谁会忘记，谁会记起。

　　也许在别人认为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过客，但我希望你懂得，就算我是过客，我的一生也为你停留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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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知道，我全知道，你看我的眼神，你跟我的语塞，你对我的喜欢，我都知道，我也轻盈地喜欢过你，如玉。